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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汶定情】运河

先谢谢看官们!第一次写ywdq!题材也不熟悉!不嫌弃就好!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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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的水流进了杭州的一个小村庄,流过了李汶翰的脚底心。

那是1979年的夏天,水声轻轻地撩着耳畔,蝉声闷闷地覆住这水畔。很热,连水边柳树上的柳叶都好像能挤出点儿汗似的,李汶翰的额头上却好似只吹过一丝清风而不见一滴汗珠。他坐在桥头,双脚轻轻地点着河水,不经意地划开了一条条浅浅的水痕。他的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旧书,他把头埋进了书里。

呼啦一声,另一个男孩轻轻地跳进了水里。他把手伸入水面,捞起了一掌心的水。清澈的河水渗进了他掌心的三条纹路里,他新奇地睁大了双眼。

“哇,这水真好玩儿啊。”他胡乱拿双手挑着水花,满脸的惊喜。

“欸,你要来玩儿吗?”男孩儿不甘寂寞地开口, 见并没有人搭理,又自顾自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黄嘉新,今年10岁了,我爸以前是造船厂里的,后来开了个当铺,我今天溜着出来玩儿,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水呢,”说着手也没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河水,“哎,你说这条小河里的水可真干净,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小河了。”

“这是大运河。”李汶翰开口了。

“你会说话呀!”黄嘉新夸张地瞪着眼睛,刚从水中抬起来的手甩了李汶翰一裤管儿的水。

“我叫李汶翰。”

“啊,翰翰呀。我跟你说啊……”

12岁的黄嘉新,瞪着眼咧着嘴讲着颠三倒四的故事和心情。16岁的李汶翰,皱着眉咬着嘴唇看着书。

“黄嘉新!原来你在这个地方!真叫人好找伐!”一个身着素裳的中年女子赤脚提鞋赶来,一把拽起了男孩,“你看那太阳都快下山了,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你回家吃饭呢!以后再也不准野到这么个偏门儿的地方来了!”

“阿姨!你来看啊这是个好地方啊,你看这水多清啊!”黄嘉新意犹未尽的,拽住了李汶翰的袖管不肯离开。

“这种小河沟有什么好的,快跟我走!”

“阿姨!……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叫嚷声渐渐地越来越模糊了,中年女人扛起男孩儿越走越远了。隐约间,李汶翰听到男孩儿大声地叫嚷着:“这不是小河沟,这是大运河!”


第二天,那个叫黄嘉新男孩儿又来了,远远地他看见李汶翰赤着脚丫子捧着书坐在河边。他兴奋地跑了过去,重重地拍了下李汶翰的肩,又凑过头去看他手里的书。

“呀!你的书上怎么被你画得像国画儿似的!”黄嘉新惊叫。

李汶翰的书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他的笔记,划出了一行行的重点并在旁边标上了小字。他拢了拢自己的书,好像怕对方偷看见了什么似的。

“你很爱念书?”

“我想上大学。”

那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上大学就像考状元,难上加难,是无数人心里那个遥远不可及的美梦。

但黄嘉新好像不知道,他拍着胸脯:“你一定能考上!”

李汶翰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去年我们村有多少人考上大学了吗?只有一个。”“

那两年以后那一个人也一定会是你!”黄嘉新依然胸有成竹。

李汶翰笑了,“对,一定会是我。我可是8岁就横渡过钱塘江的男子汉!高考可太容易了!”还是男孩儿的时候说出口的壮志豪言,不知道说的人信了几分,也不知道听的人又信了几分。


时光飞逝,冬夏交迭,一眨眼便是两年。

李汶翰背着他大姐缝缝补补用了七年的布包,彼时已修长挺拔的少年在夕阳下飞奔着,冲进了早就在柳树下等候多时的另一个少年的怀中。两个交叠在一块儿的剪影扑倒在地上,直直地打了两个滚儿。笑声立刻就传到了三十里外。

“我考上了!黄嘉新!我李汶翰考上医学院了!”李汶翰仿佛用尽浑身力气地大喊着。

黄嘉新搂着他的肩一脸放肆地笑意,“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两个少年互相攥着彼此的手腕,沿着运河大步流星。

饭馆的老板认识黄嘉新,见到他就立马招呼:“小黄少爷来啦!里边儿请!今天还是吃跟平常一样的吗?”

黄嘉新也不客气,拉着李汶翰就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下了,忙不迭地替李汶翰倒了茶,说道:“对,就跟平常一样,要双份的!”

看着老板走开,李汶翰拽着凳子挪到了黄嘉新的身边坐下,凑着黄嘉新的耳边调笑:“小黄少爷?你家那么有钱,以后我落魄了可得靠你养我了啊。”

“那必须的必!”黄嘉新拍拍胸脯。

“跟你开玩笑的啦,”李汶翰拿胳膊肘撞了撞黄嘉新的肩,“等我大学毕了业,我们一起去市里找份工作。”李汶翰皱着眉头又想了想:“到时候还要住得近一点,最好还能住在有运河的附近,夏天太阳正毒的时候还能一块儿游泳!”

少年时候的承诺听着像几句玩笑,又好像有些诚恳,至少说的人相信了,听的人也记牢了。


时间马不停蹄的,一个夏天就这样悄没声儿地过去了。

李汶翰开始了每天清晨5点出门,跋山涉水两个小时,徒步去市里地大学上学的日子。

那是1983年的1月,初雪刚停,老天却偏不开眼,又下起了大雨。

清晨5点的天还乌漆嘛黑的,李汶翰刚出门走出三米便踩着了地面上结起的冰,结结实实地一跤摔在了旁边的泥坑里。他挣扎着爬起来,摔倒时撑在泥地里的手掌和两只膝盖都疼得要命。看不清伤势,李汶翰拍了拍裤脚管上的泥,干脆没去理会,便继续向前走了。只走了半程都不到,李汶翰便在愈发强烈的从膝盖那儿传来的疼痛中败下阵来。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李汶翰一屁股在泥洼中坐下,再向前走走到学校是不可能的了,也没有力气往回走走回家。浑身脱力的李汶翰的脑袋开始发晕,渐渐地快要丢了意识,在泥地里像死尸一样躺到下去,直到一个有力的臂膀将他驮了起来。

“嘉新?”

“别说话了,好生趴着。”黄嘉新的背很结实。

迷迷糊糊中,李汶翰突然意识到,当初那个蹲在运河边玩着水的男孩儿已经迅速地成长成了一个能肩扛两大袋米的男人了。只要他一侧过头,男人俊俏的眉目便近在鼻尖。李汶翰拿下巴轻轻蹭着黄嘉新被雨淋得湿透的头顶,相触间竟有一丝缱绻。


又过了一年,黄嘉新也奔赴了高考的考场。李汶翰将他送进了教室,便站在树荫下,敲了个鸡蛋,边吃边等他考完最后一科兴高采烈地冲出来。

没想到还没等到黄嘉新出考场,却等到了一个关于黄嘉新的噩耗。

黄家的那个阿姨神色焦急地朝李汶翰的方向赶来,“哎呦汶翰!小少爷他还没考完吗?”

“还有20分钟。怎么了阿姨?有什么事儿吗?”

哪知黄家阿姨突然抽泣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老爷他……他刚刚睡午觉……他……”

“阿姨你别急,慢慢说,黄叔叔他怎么了?”李汶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像有口气堵在心口那样难受。

黄嘉新的爸爸那一个午觉睡过去以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天晚上,黄嘉新趴在李汶翰的怀里昏天黑地地哭了一宿。决堤的眼泪胡乱的抹在了李汶翰地白色汗衫上,李汶翰环抱着黄嘉新颤抖的肩背,听他用断了气儿似的声音硬是讲了一宿的他和他爸爸所有曾经拥有过的快乐回忆。

在那之后,黄家经历了大家长的去世,混乱不堪的遗产争夺财产分割,黄家太太一病不起,当铺被倒卖换了一大笔钱后依然无力回天,黄嘉新一朝之间彻底变成了只身一人。他好像变了不少,原本光洁的下巴上长出了浅青色的胡子,逢人便笑的眉眼间也隐约有了一丝锋利。但他又好似一点儿都没变,他还是同李文翰在运河比赛游泳,看着李汶翰为赢过他而欢呼时的那双眼睛依然弯弯的带着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1985年的10月,这个改变黄嘉新人生轨迹的夏天终于在隔壁家的大女儿出嫁的放炮声中结束了。

黄嘉新手里攥着上海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敲开了李文翰家的大门。

“你去上海,一定要去,明天就启程。”李汶翰直视着眼前局促的青年。

“可我不想去没有你的地方,我舍不得你,你知道的。”黄嘉新慌乱了,他将手抬起来想要揽住李汶翰,却又放了下来。

“我知道。你听我的,一定要去。你一直想去念液态物理的不是吗?你不是想继承叔叔的事业去造船的吗?”李汶翰的神色里只有坚定。

黄嘉新沉默了。他低着头,眼里不知掠过了多少情绪,有不甘,有不舍,有难过,有愧疚,也有万丈激情。

“但是我们之前说好了的,等你毕业后要一起去市里。”

李汶翰拥过那个委屈的微微颤抖的身体,“那我们重新约定吧,等到我成了救死扶伤的医生,等到你造出了航舰,等到我们都完成了各自的梦想,等到我们年过半百可能再也游不动泳也没有力气赛跑了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在杭州,在大运河边,买一幢属于我们俩的房子,陪伴终老。你愿意吗?”

黄嘉新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嗡着声说:“我愿意。”


那三个字的诺言郑重得就如那隔壁家的老爷将女儿的手交到新郎手中时微微点动的头,一直伴着运河的浪花回响着,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的某一天,鬓间有些泛白的男人在着同一片大运河边拉起了另一个男人的手。

“翰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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